五、美丽的漾濞人
漾濞人有独特的个性,漾濞有独特的习俗,漾濞人是美丽的人。
我是一个喜欢闲逛的人,我不敢说自己“走南闯北,”但说我曾经怀着深刻的孤独,到过许多地方,绝对不是夸张。我发现这些地方的人,总是男人当家,什么事情,总是男人说了算,女人纯属“配偶”,毫无地位可言。“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某些男人不会当家,把一个本来很好家,弄得乱七八糟,曰子过得滴滴淌淌,没有半点情趣,没有半点味道。漾濞不同,漾濞的男人,有气量,有胸怀;他们热爱女性,尊重女性;他们聪明能干,能吃苦,能耐劳。有不少的男人,慷慨地把家庭经济大权交给妻子。家里的东西,哪些该买,哪些该卖,全是妻子的事;家里的钱用了多少,用在什么地方,男人绝不过问,自己只要在重大问题上把握一下就可以了。漾濞的女人心细,特别能吃苦,特别谦虚。他们爱着自己的男人,宠着自己的男人,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总是先给男人。她们虽然掌握了家庭的经济大权,但他们不忽视男人在家中的地位,不管什么事情,总是拿出来,叫男人拿主意,把一个原来并不好的家,治理得好起来,充满了生机。
我后来回到老家,跟着又到了许多地方,我把这件事说给他们,他们怎么也不相信,说“世上没有这样的地方,没有这样的男人和女人。”我说“这地方叫漾濞,不相信,我只好请你们以后亲自去看,亲自去感知了。”我个人以为,漾濞的这种习俗,其实就是一种美德,这种美德是值得宣传,值得赞美,值得讴歌,也是值得高唱的。让我来赞美漾濞的这种习俗,让我来讴歌有着美好心灵的漾濞人吧!
我见过许多外地的喝酒人,跟漾濞一样,他们喝酒,也是很讲情趣的,即:男人喝酒,女人站着;男人喝酒,女人伺候。伺候得好,你是好女人,伺候得不好,你是坏女人,该打该骂,全凭男人高兴,而女人呢?还真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低三下四,曰子过得毫无情趣。漾濞人不同,男人喝酒,女人也喝。某些地方喝酒,不是用杯子,而是用大碗,男人一碗,女人一碗,决不含糊。看着自己的女人喝醉了,看着自己女人的醉态,男人决不责怪,只是坐在一边,憨厚地笑。待酒喝得差不多了,就选个宽敞的地方,燃起一堆火,男男女女,围了火堆,打起歌来:嗨!嗨!一时之间,大刀挥舞,笛声嘹亮,拍手声、跺脚声、叫喊声,汇成山村之夜的一首交响曲,响彻山谷,有的是情趣,有的是情调。
我去过很多地方,这些地方经历了比较早的文明洗礼,有很厚重的文化底蕴,物质文明比较发达,但我以为他们说的文明,其实不是文明,因为从他们的思想和行为方式上,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信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把生儿子看成天大的事。生了儿子,你是好女人,供着,宠着;生了女孩,你不是好女人,骂着,打着。漾濞是这些文明人眼中的落后地区,漾濞人是这些文明人眼中的“愚昧人”,但是,我要说,这些“愚昧人”,比起文明地区的文明人,其思想境界要高得多,要好得多。在漾濞的眼中,生男生女一个样,有些地方的人,更喜欢生女孩。我曾跟许多村子的漾濞人说起外面“重男轻女”的事,我以为他们会惊讶的,但他们没有这种表情,他们非常平静地说“生什么都一样,都是命,是命都值钱,都得养。”话语虽然平实,但充满人性,值得赞美,值得讴歌,我以为这些被外人说成“愚昧人”的人,实在是最优秀、最美丽的人,我不能不佩服,不能不为之而感动!
出门在外的曰子,想家是我最大的情结,想的心慌了,想得心里难受了,就动身回家,在家呆几天,然后就满世界地跑,每到一个地方,我总是会讲到漾濞的事。当我讲到漾濞“重男重女”、“生男生女一个样”时,很多人是不相信的,他们绝对不会相信在云南边疆地区,还会有这么高尚的人,但事实如此,我不好说了,只好请他们“有机会时,到漾濞走一走,看一看,亲自去验证一下。”
“泰山不让拳石,所以成其高大,江河不择细流,所以成其宽广。”用发展的眼光来看,一个地方要想有所发展,人气是至关重要的。有些地方的人,有欺生的习俗。这些地方的人一旦从口音中看出你是外地人,本来卖五元一包的烟,立刻变成了八元。到市场去买菜,一斤最多只能得八两,你想计较吗?上来一群人,表面劝说,实际收拾你,拉拉扯扯中,你挨了打不说,身上的钱也不见了,像这样的事,我就遇了好几次,不是在云南,不是在大理,不是在漾濞。“欺你没商量”,“不欺白不欺”的事,云南人是做不出来的,漾濞人是做不出来的,云南是一方净土,漾濞则更胜一筹!因为这一点,几年来,来漾濞的人越来越多。根据我掌握的资料,他们来漾濞后,绝大多数对漾濞是满意的,是赞美的,说“漾濞人有浓浓的人情味,是一个好地方。”我的看法和想法,同他们是一样的,比他们多一点的是内涵,因为我在漾濞生活的时间更长一些,已经二十年了,“走马观花”也好,“浮光掠影”也好,总该有点感觉的,这感觉令我感到愉悦,令我感到舒服。我从心里感激漾濞,感激美丽的漾濞人,从口里赞美漾濞,赞美美丽的漾濞人。
走在大街上,“小心翼翼”,生怕遭了“飞来横祸”,然而小心归小心,“飞来横祸”却避免不了,其结果是“抱头鼠窜”、“狼狈而逃”,有时候逃得不快,还会白挨几下。像这样的事,我也是遇了几次,不是在云南,更不是在漾濞。漾濞人诚实、厚道,他们不讲“我的地盘”,不讲“我的一亩三分地”,他们讲的是“来者都是客,是客都接待。”如果你是外地人,如果你来到漾濞,只要你愿意,随意去哪家,你感知到的,一定是笑脸,一定是客气,一定是温馨。如果你有雅兴到山野乡村去,你一定会得到最好的接待:进门一杯酒,跟着一杯茶,接着是吃饭,如果运气好,你还会吃到“核桃蘸蜂蜜”,这时候,你一定会产生一种宾至如归、如浴春风的感觉。
大街上,你尽管慢悠悠地走,把两眼到处看,把景色看完了,没人欺负你。漾濞是宁静的,是安全的,是有情趣的,是有情调的。如果你有疑问,很随意地问一个人,他们都会给你最好的回答,甚至会给你带路而你尽可以放心。到了市场,无论你买什么,无论你用什么样的口气说话,尽管别人已经知道你是外地人,但绝对不会有人来欺负你。这就是漾濞,这就是漾濞人。他们心地善良、道德高尚、淳朴厚道,他们的美德,他们的良心,他们做人的准则,从古至今,从来都是这样。
我是个外地人,我在漾濞生活了二十年。我以一个外地人的身份来分析漾濞,我以自己二十年的生活经历来审视漾濞,应当是权威的,客观的。我是一个经历了许多忧伤的人,我需要雨露的滋润,需要阳光的抚慰。走进漾濞,生活在漾濞,我以为我已经得到了雨露的滋润,得到了阳光的抚慰。我生活在雨露之中,生活在阳光之中,我生活在幸福之中,我是个有福气的人。
我以为漾濞是很美丽的,是一块最适宜人类居住的风水宝地,所以,我要尽情地赞美她,尽情地歌颂她,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