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到丹江水库,我感觉像赴一个期待已久的约会。
从小就听说过建丹江水库的事——人山人海,红旗猎猎,挥汗如雨。我曾那样喜欢这种生活场景。因为它酣畅淋漓,简单明了,不用思想,没有失眠和烦恼,渴了你就咕咚咕咚喝水,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后来,又听说那儿发现了楚国的古城和几十座春秋战国时的墓穴,挖出许多编钟、玉器、陶器。价值连城啊!要是捡一件回来,这辈子房子、媳妇,甚至吃喝都不用愁了。
尤其是前几年,又听说那附近到处是恐龙蛋,当地人用来垒猪圈、砌围墙。听到这些我的眼前甚至有成群的恐龙走过,大摇大摆的样子,且一边走,一边产蛋……
丹江水库
抵达丹江水库,已是上午十一时。站在水库的边上,那一刻,我被震撼了。我的感觉像是面朝大海。
我曾多次见过大海,包括黄海、渤海、东海和南海。它的蔚蓝、浩渺、深沉、宽阔、包容,曾不止一次地触碰我,让我和我的影子都变得宽容和湿润。
站在丹江水库的边上,我不由自主地解开了衣扣,敞开了胸襟。
岸边停靠着一艘渔船。那船铁壳,发动机驱动,旁边还系一小木船。
船上,一对中年夫妻正忙着往岸上卸鱼,共四篓。我仔细看了那些鱼,除了鲤鱼、鲫鱼、鲶鱼、鲈鱼我认识外,其它大多没见过。其中有种鱼大嘴,红尾,身上布满花点,好看极了,问了才知叫计划鱼,据说只有丹江水库里才有。
这是他们一天一夜的收获,粗略估算,也可卖千把块。
那对夫妻的水上生活让我和邦道羡慕极了。我对邦道说,白天打渔晒网,晚上和美人鱼一起睡觉,悠闲、浪漫啊!他说,就是,连梦里都冒着幸福的小泡泡儿。
在库区的两天时间里,我们一共乘了两次渡轮。一次二十分钟,一次将近两个小时。从此岸到彼岸,从一个码头到另一个码头。轮船渡着我们,我们也在度着自己,有时,我仿佛觉得那丹江水库不是水,而是一本写满梵文的经书。
要离开丹江水库的时候,当地一镇长来电话,说晚上一定要请我们吃一次鱼宴。因时间尚早,我们就在水边流连,捡石头。
那多是些鹅卵石。千百万年的冲刷、洗涤,它们个个显得那样光滑、完美。邦道说喜欢若水的美女多,要给他找个鸡腰石,炖汤喝,补肾。我说,那我给建平找个乳房一样大的吧,就说是恐龙蛋。
在丹江水库边上一座小楼的二楼上喝酒、品鱼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是如此美妙:对面是连绵的山岗,山岗上开满大片大片黄橙橙的油菜花,身后是一望无际的丹江水,落日把它们映得红彤彤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