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尘仆仆,终于来到了敦煌的面前,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了。这里就是敦煌吗?真的就是那个神秘的敦煌吗?我几乎是怀着朝圣的心情,走在它的街道上,看见穿着敦煌一中校服的学生从学校鱼贯而出,看见巷子里的小餐馆在卖兰州拉面,看见广场上年轻的父母在跟小孩嬉戏——我终于发现,原来这个神秘的敦煌,跟我熟悉的任何一座城市,并没有什么不同。
游览敦煌的每一个景点,似乎都具有一种“圆梦”的意义。比如爬鸣沙山,让我想起了中学课本里余秋雨那篇《沙源隐泉》;访月牙泉,耳畔响起的是田震的歌声:“在遥远的天边,很远很远,有美丽的月牙泉……”而旅途的高潮非莫高窟莫属,我和成千上万的朝圣者一道,眼巴巴地盼着讲解员手中的那串钥匙,为我们打开一个又一个神秘的宝库。然而,可能是莫高窟太博大精深了,而我们所能觊觎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吐鲁番 在遮天蔽日的葡萄架下,感觉像进入了一座迷宫。
吐鲁番的葡萄
若不是因为脚下的油门踏板变得越来越软,轻轻一点,汽车就能跑得飞快,我很难相信,一路过来都是高原和山地,到了天山脚下的吐鲁番,居然是一个低于海平面155米的盆地。吐鲁番不仅低,而且奇热,我们到的时候是六月,气温43℃,白天刺眼的阳光照在街道上,仿佛要把城市晒化了一般。
吐鲁番有个著名的景点叫火焰山,其实是一块红色的岩石,因为气候灼热,成了《西游记》里火焰山的原型。
高昌故城、交河故城、阿斯塔纳古墓,吐鲁番值得看的地方多得数不过来,不过我还是最喜欢葡萄沟和坎儿井。有人说,葡萄沟就一个“农家乐”,商业气氛太浓了,我倒是不以为然。来到那片遮天蔽日的葡萄架下,就感觉进入了一座迷宫,来到了一个世外桃源。在沙漠腹地,有这样一条高山雪水形成的河谷,有这样一片丰饶多汁的绿洲,难道不是一个奇迹吗?
葡萄沟的深处,有“西部歌王”王洛宾的纪念馆。感受了西部的风土人情后,再来回味王洛宾的歌,自然会更有感觉。
至于坎儿井,更是颠覆了我对吐鲁番的想像:一座沙漠城市,主题居然是水。人们通过竖井和暗渠,把远山中的地下水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地面,输送到每家每户的门前屋后。很难想象吧,吐鲁番市中心的广场上,有一个很大的人工湖,再看地面上的细小装置,你会发现,这其实是坎儿井的复制模型。
→达坂城 对,就是那个有着漂亮姑娘的达坂城。
这里有一座中国最大的风力发电站
没有到过三十里风区的人,是很难想像那里狂风大作的景象的。搜索近几年的新闻就会找到,2006年,那里的12级大风曾把一列乌鲁木齐开往北京的火车刮得体无完肤,2007年,更是将一列火车整个掀翻。至于大风吹翻卡车的事情,几乎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从吐鲁番开车去乌鲁木齐,就要经过这赫赫有名的三十里风区,对于大风的威力,我自是深有体会——我在服务区加油,刚一下车,整个人就被大风带出去了十多米。幸好那天风力还不算大,要不我直接就被拍到天山的绝壁上去了。
高速公路两旁,已经不太看得到沙漠或荒滩了,取而代之的是雄伟的天山,空气中时不时有雨点飘落。我们经过了一个叫达坂城的地方,是的,那个歌里唱到的达坂城,那个有着漂亮姑娘的达坂城,那个我一直以为只存在于民间故事里的达坂城,原来确有其地。达坂城附近,有一座中国最大的风力发电站,一架架巨大的风力发电机组耸立在公路的两旁,横亘百里。
我在乌鲁木齐逗留了两天,在自治区博物馆里看到了来自楼兰的女尸,在天山的天池前想象了一下水怪的模样,甚至还很矫情地坐了一回“停靠在八楼的 2路汽车”。我向当地人请教为何那个地方叫“八楼”,他们告诉我,八楼指的是昆仑宾馆,曾经是乌鲁木齐最高的建筑,有八层楼,后来大家干脆就管它叫“八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