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市区到五台山的路上,有个浑源县,赫赫有名的恒山就在这浑源县。游完大同,我便来到火车站,和几对年轻的夫妇结伙租了辆中巴,直奔恒山。
进了山门,不久到了比较开阔的停车场。车子停下,给我们预留3小时的爬山时间,准备到点后再送我们到悬空寺。在山下,我发现恒山的主峰-天峰岭,和家乡的山相比,高不到那里去,遂有了登上顶峰的念头。
恒宗
由于我是一个人旅游,怕背包放在车内丢失,又觉得背包不是很重,便恃着年轻,背起它而上了爬山的路。
沿着山路拾级而上,不久在山路的右分岔路上,见到前方石壁刻有“恒宗”两个苍劲的大字,高达数米,笔迹雄浑有力。
山路两旁有许多小货摊,摆有各种小玩意和纪念品,或者是些土特产,如恒山的干黄芪。随行的年轻夫妇们被那些吸引,或在路上打笑,我则一人往前直走,顺山势拐了几个弯,很快就把他们甩在后头而看不见了。
山路旁边有几棵迎客松,据说年代久远,这使我想起,在进停车场的路上,有个人给棵大松柏建了个碑:的确恒山地处北方,缺水严重,使得这些古松显得更为珍贵。不久到了个弯口,号为虎风口。其左边是二十来米的深谷,透过其中的树林,可以见到那条骑马上山的人所行的马道;路的右边就是高耸的削壁,回环曲折,颇为凸兀。这个转弯口的有利地形,造就很好的风势,十分凉爽,在那我都甚至感觉到一点凉意,虽说那天酷日当空。
出了虎风口,路左边的深谷是片松树林,导游牌上指示,这就是果老岭,据说张果老就是在恒山修行成仙的,路上石头上留着驴印,便是他倒骑白驴所留下的痕迹。我仔细往地上的石头瞧了瞧,果然石头上有些很象驴蹄的凹陷,深处约有半寸,不似人工所为,可能是地久天长所造化而成。
山路右分岔,进了一个倚山壁而建的飞石窟。该窟三面正好利用山壁的凹陷,几乎只用面西的门墙而造成,甚为奇妙。前后左右到处是松柏掩映,十分幽静。陡峭的山壁上有明清多位官臣刻下的字迹,或斗大,或精小。东边有北岳寝官和后土夫人庙,庙内供奉着他们的牌位和塑像。传说这些是北岳大帝及其夫人所住用。庙旁有座小屋,一个身着紫色道袍的年老道士,从里面拿着簸箕出来扫垃圾;庙内有几个信男信女在烧香求拜。南面是一座绿瓦红柱的小亭子--梳妆阁,梳妆阁西面就是陡峭的山壁,上山的小路就在这阁楼脚下。看到这清静凉爽的宝地,我想,能在这住,的确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飞石窟
在飞石窟,看到北边有群庙宇,走过去一看,原来就是恒宗大殿,即北岳的主庙,依傍在半山削壁,介绍上说明是始建于北魏。大殿山门前,有个坡度约60度的百余级台阶,我只能一级一级地往上走,中间或扶栏杆休息一下;而一个中年的道士,踱步似地,提着个水桶,沿之字形在台阶上走上走下,十分轻松,又好似在练功夫。登上石阶,大殿两旁照例有很长的对联,自然是道教的意境。旁边有人卖着冷饮,石凳上几个游客在议论着新闻中法轮功的事。大殿正中端坐的是头戴天平冠,身披朱绫袍的北岳大帝。神座上方,悬挂着康熙皇帝手书的御匾:“化垂悠久”。殿内彩带飘扬,香烟缭绕,钟磐幽鸣。大殿东面有个碑林,里面有数十面石碑、牌匾,或堆放在地上,或被一个小阁所围起。
再沿西边,有碧霞宫,凌云阁,纯阳宫、九天宫等。里面供奉着蓬莱八仙,或专供奉吕洞宾,太乙真人等。一些台湾的游客在里面跪拜。每个庙宇内有一两个道士或道姑端坐在神像旁。在一个庙里,我正扫视着庙内,突然发现,塑像边坐着的那个眉目清秀的年轻道姑正怔怔地望着我,一种看透一切又有点幽怨的眼神;我本能地避开她的目光,然后逃开。在继续上山的路上,思绪万千,心想她绝灭红尘,肯定有似海的苦难和痛苦。我很想跑回来和她聊几句,把她“拯救“出来,最后还是理智阻止我这样做。
出了大殿,仍旧往西,路上有个人支了个架子,看了看招牌,原来是有名的“金鸡报晓“,但现在就似乎是被人承包了:它在大殿所处的平台靠墙处,开了个小口,口处有个黑乎乎的大石块,那人说用她的小石头,敲打着那黒石块,就会有小鸡鸣叫的声音。那一阵子我正在SMTHBBS搞科普,自然对这些趣味的物理现象十分感兴趣,掏钱在上面敲了敲,果然发出一种刚生下来的小鸡鸣叫的声音;以我的物理观,自然不是石头会发出那种声音;我发现这石头地处的小口,正冲着刚才游玩的飞石窟一带,而这两地之间是凹陷的深谷----即果老岭一带,这种鸣叫,自然是声音经过对面的反射回来所交混形成的现象;但如果把小石头敲打在黑石块旁边的墙上,则不会发出鸣叫声,可能这种现象还需要黑石块所产生的特定频率和强度的声音吧。
西边的路越来越陡峭。路上有个琴棋台,据说是张果老和神仙下棋的地方。我先把背包甩上去,然后颤悠悠地爬上那个几乎仅容一人的小石头上,也来不及细看,赶快就下来了。
此后路边悬崖,偶尔有一些各代名人的摩崖石刻,各体书法,纷呈异采。继续往前走着,景点越来越少,我的体力已经不行了。我问一个下来的人,才知山顶只有200来米远,我想应该能冲刺上去。峰顶似乎只有电视发射塔,路边也好象没有多少风景,又离司机说的集合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了,最关键的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就象大三有一次在东操跑步,跑得太急,只跑了两圈就不行了,那个时刻的印象迄今深深地留在我的脑海里;我知道,现在即使要爬上去,恐怕还可能会从山上摔下来。
只好作罢。就地休息了会,喝了点水。下面上来一个老太太,背着个袋子,里面装满矿泉水,问我还要不,我摇了摇头,她然后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山顶上走去。
爬山就象人生。来恒山前,我的确是没想过登顶的,不过的确许多目标是路途中才定的。也许是我在路上那些飞石窟等地方花费了时间,没留意登顶;就象我大四和一个同学上庐山一样,也是快到峰顶时就放弃了,真是何其相似。也许就是在这样限定的时间,我是不能爬上顶的。对结果,我可以这样自我安慰:在路上我看到的虎风口,飞石窟,鸡鸣石等也甚为美妙;并且现在站在这休息的荒芜平地上,也可以俯视对面悬空寺所在的翠屏山,看到它和天峰岭之间幽深的金龙峡和郁郁葱葱的树林,看到西边广阔无际的晋西平原,看到东边的河北省,体会大地的气势奔腾。但不管怎么说,我最终没有登上绝顶。
匆匆下山,我几乎是准点到停车场。不久随行的人员也到了。之后在附近吃了点饭,然后驱车观览了悬空寺。下山到浑源县城,我中途下了车,准备一个人取道应县,然后上五台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