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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雪月游大理 让我们继续相忘于江湖

2012-7-26 2:56:28    网友评论 风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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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离洱海门最近的路口下了长途车,我背着大包一路往城里走。

  阳光像金子般明亮耀眼,身后碧蓝的洱海一如往昔的寂静撩人,苍山顶上翻卷着大朵大朵的白云。

  揣着满心的希望走到人民路下段的路口,想马上去拿波里去坐一下,可是隔着马路一看,牌子都没有了,雕花门紧闭着,隐约能看到里面空荡荡的。居然关张了?那个台湾人,不是说已经在大理呆了十年并且喜欢这样的一成不变吗?

  怀着小小的错愕我沿着人民路往上走,直走到飞鸟,径直进了院子,老板正躲在玻璃小网吧里看电脑,扭头看见我迎了出来,我把包扔到院子里的长条凳上说:我把你家电话弄丢了,幸好你家还在。

  这一次我的房间超级nice,不但有个豪华的大阳台,而且躺在床上就可以望见苍山。

  我心满意足的洗了个热气腾腾的澡就跑了出来,继续沿人民路往上走,阳光钉在石板路上,闪着细碎的光。路过五十碗……呃,居然换了招牌!?叫做什么“木兰酒吧”?有没有搞错?走了两步,到了涌哥的店,我彻底晕在那儿了,装修都没变,就是门上的木牌换成了“九月”。(晕!怎么不叫八月?)

  黄昏的风有点凉,我站在人民路上觉得头开始疼了。

  恍然间我觉得我走进的是个异度空间。

  经过Bad Monkey,看见里面依旧人头攒动,一个扎着黑人头的男子正走出来,拉开门的瞬间,巨大的音乐声象水一样涌了出来。

  博爱路上,几家卖衣服的小店依旧开着,可我还没心思去逛……我的头变本加厉得疼起来,手心发冷,没怎么挑选我就匆忙推开了一家有暖黄色灯光的甜品店的木头门。

  太温暖了!

  一个中年的女人站正在柜台边很好看很好看的冲我笑着。

  Happy new year!我说。

  那个女人穿着一丝不苟的针织小套装,连头发带笑容都是靳羽西范儿。一张口,标准的香港国语腔调。我放心了——好吧,我要杯滚烫的咖啡,另外,挑两款你家的蛋糕我尝尝。怎么挑我听你的吧。

  奶黄色的cheese蛋糕味道好透了,像沙漏里的细沙一样一点点地渗进我的冰凉的身体,我的手渐渐不那么冷了。

  我慢慢的和她聊天,说起了那些店的更替,她说:哦,我知道你讲的那一家,那家做东南亚菜的,前天才换的老板吧?

  是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涌哥在前几天的MSN上跟我说,春节时回北京来找我。。。

  往回走的路上,人民路上的天空中横亘着一团巨大的粉红色的云彩。

  我听了沙溪遇到的小司机的话,独自跑到那家叫做“益恒”的本地菜馆吃饭。

  从一条破败的窄门进去,穿过脏兮兮灯光昏暗的走廊,里面竟是一件豁大的院子,有回廊和小二楼,屋檐下挂着小红灯笼,人头攒动。

  独自一个人点一桌子菜吃,我自己都觉得怪异透了——我一个人的时候不会吃饭,要加个备注了:除了在大理

  到最后,所有的菜都剩在了原地,我只把那杯樱桃色的梅子酒喝得精光。

  期间打了若干个电话,收发了若干条短信。

  还是觉得冷,依然头疼,我几乎要放弃新年夜了,准备回飞鸟去狠狠的睡觉。重新路过原来的50碗,我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确认没认错地方,暗自下了一下决心,推门进去。

  细长条的房间里,依旧最里面是吧台,吧台边正在聊天的三个人都停止了说话和动作,齐刷刷扭头看着我。

  我的到来仿佛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我说:换名字还是换老板了?老周不在吗?

  所有人都暗自松了口气似的,刚才还莫名其妙的小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

  柜台里一个个子矮矮的男人说:即换名字也换老板了,老周回成都了。

  原来如此。我安之若素的坐到吧台前的高凳上。

  我讨厌圈子,可却永远在各种圈子里外游弋着。

  你跟老周很熟啊?那个人看着我。

  不算熟,他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

  谁啊?

  原来对面食堂的小涌哥。

  哦!他呀,他也在成都呀。他的店也盘出去了,前两天才从这里走的。

  柜台里,一个瘦的不像话得高高的女人开始开口了:我叫老……

  那个女人的脸瘦得刀削斧砍的,说话也大喇喇的,动辄满嘴粗口的大呼“我K!”,让我觉得最逗的其实倒是她穿插在北京脏话中低声说出来的几句四川话,太搞了!

  和那个女人说了半晚上的话,我只记得一句,她说:到大理来的人,脑子时常断片。

  没错,我的脑子,绝对又开始断片了。

  她说了很多遍她的名字,周围的人也当着我的面叫了她很多次,可是我从头至尾一秒钟都没有记住过!

  还有我旁边穿了件毛茸茸的白外套一直坐在那儿拿丙烯画纸面具的短头发姑娘叫什么来着……算了算了,记着这些有什么用?

  我倒是记住了那个矮矮胖胖的男人,叫“老L”。

  去鸟吧吗?

  去。

  你没有面具怎么玩儿?

  无所谓啊,没有面具也不会有人认识我的。

  抽烟吗?

  不怎么。

  不喜欢?

  不是,是没感觉。

  那倒也是。

  几点钟去?

  我坐在一个很精致的木头炭火架子旁边,和老L边抽烟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我们俩都抽红河。这时吧台里那个女人高声说到:K!去那么早干嘛啊?

  离新的一年只剩半个小时了。

  我继续在等。

  手机终于又响了。我打开看,良久没有再说话。

  干嘛呢啊?看这么久手机?老L在一旁觉得无聊了。

  整个2008年真的马上就要过去了……

  走吧,去鸟吧。我站起来,看着他们收拾着锁门关灯关电脑,从后门走出来的时候,人民路上已经空无一人,寂静一片。

  我还穿着从梅里下来时的那身行头,蹬着满是泥巴的登山鞋,跟新年躁动不安的气氛格格不入。掀开鸟吧的门帘时,立刻淹进了巨大的喧嚣之中。

  昏暗的灯光下人们脸上各种诡异的面具闪着光,很多人相互拍着肩膀把脸贴到一起互相猜着然后一把掀开面具哈哈大笑,举着各种酒瓶酒杯的人在跳舞的人群里艰难的穿梭,遇见另外一个举着酒杯的人不管是谁碰杯就说happy new year,人群里穿成什么样的都有。我挤到吧台前,扒拉开一条缝机在人群中坐下,音乐轰然响着,老L贴着我的耳朵大声嚷着:喝什么呀?你?

  随便吧,我请你。我掏出钱拍在吧台上,我可不想在08年的最后几秒钟欠下什么莫名其妙的诡异的人情。

  很快就听见DJ台那边,一群人开始倒计时,数秒数得乱七八糟的,跳舞的人喝酒的人神志清醒点的就跟着起哄。

  听到“零”的时候,我觉得周围一下子静了一下,清晰的听见心里沉重的一声叹息。

  窗外鸟吧的院子里响起巨大的鞭炮声,我说了声我看放炮仗去啦就跑了出去。院子里像刚刚打过一场战役似的硝烟弥漫呛得我无法呼吸睁不开眼睛,走廊里有对男女在毫无顾忌的亲热严重地阻碍了人们穿行的的道路以致我们每个人经过他们的时候都不得不很认真地驻足侧身参观他们一眼。

  回到屋里,我开始喝第二杯酒,既没加可乐也没加冰。我挤到舞池里跳舞,不停的有人撞到我身上我手里的烟划过各种各样的衣服;有个长长头发的女人一直在闭着眼睛机械的晃悠如果不是她身边有那么多人挡着她肯定会在某一次踉跄中倒地而亡;吧台边坐着的一个长得很少数民族的姑娘,穿了件肥大的套头衫黑头发盘在脑后皮肤黝黑,一个趔趄栽到吧台上被里面的服务生扶起来之后又一头扎到我身上然后扒着我的胳膊狂笑不止,她身边的朋友只是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笑眼睛里充满等待;有个戴着长毛皮帽子穿着裹腿裤的精瘦男人突然爬到吧台前的高凳上开始扭着身子跳舞,大帽子顶到了天花板,引得下面的人尖叫着高呼起来……我看见老L戴着个粉颜色的小猪脸面具始终在人群里晃动,而那两个姑娘早已不知去向。不加冰的JD太难喝了,我的酒已经被撞得几乎全撒到了袖子上,音乐里厚重的鼓点声轰鸣着空气里开始飘出越来越重的叶子的味道……

  那两个我记不住名字的姑娘终于出现了拽走了老L和他旁边的一群人,他们回头冲我大声说:去那边见几个朋友,你来不来啊!我一句话都懒得说反正说了也听不见,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没一点新鲜的,大理的夜晚和白天永远这样颓靡腐烂魅惑妖娆阳光温暖鸟语花香却没有明天。

  我只是,不想在不停的希望和绝望中孤独的等待2009年的到来。

  而在这些我所有的想念之中,你是否有过任何一秒钟想起过我?

  我把酒杯放到吧台上,走出了鸟吧的大门。

  街上空无一人,连白天满街跑的大狗都不见了,石板路上翻着冰冷的月光,猎户座就在我头顶的夜空里静默的闪着光。

  那些星星真亮!
 

   [编辑:孙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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