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千岛湖
每次出游都仿佛是做了一个隔世的迷梦,有一个梦却来得特别深邃,特别令人回味。记忆中荡漾着一面清澈见底的湖水,那琥珀翠玉般碧绿的色彩并不因时间的流逝而消退隐去,千岛湖,成为我灵魂中澄明的精神家园,我暗自惊讶于湖的生命与我灵魂的契合,我最终知道我是来寻梦的了。
大学毕业前的一个无所事事的的周末,在痛斥完现代工业严重的水污染后,心血来潮,决定去千岛湖看看真正的水。
汽车沿着富春江疾速驰骋,在一路黄尘漫道的颠簸旅途上,我有幸途径郁达夫的故乡富阳、严子陵的桐庐,眼神几乎为车窗外迷人的景色所凝滞。淙淙流淌的溪水,连绵不绝的山峦,郁郁青青的茂林,古风简朴的人家,浙西的风物便在我的眼前铺陈开来,一览无余。以前观赏元代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时连连赞不绝口,如今得以亲见,实在要比这画上好许多。这般优雅的山水让我不禁微吟起了南朝文士吴均的小品文:“自富阳至桐庐,一百许里,奇山异水,天下独绝。”翻山越岭,宛转迂回了五个小时左右之后,我的眼睛为之一亮,千岛湖已经远远地在向我们招手了。
蔚蓝的湖水
在有着“锦山秀水、文献名邦”之誉的千岛湖镇,你丝毫不会感到城市的拖沓、累赘与喧嚣,相反,你只会感觉城市和自然相安无事、融洽和睦,两者出乎意料地显现出一种相得益彰的姿态,一种并行不悖、微妙的生态关系。
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曾在游记中因西湖的独特地理把杭州描述成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然而我觉得杭州过于浓艳和喧闹了,相对而言,我更偏爱千岛湖镇那种缺少了熙熙攘攘的真实的美感,任凭外界工业文明波诡云谲,千岛湖依然洁身自好地坚守着属于自己的那份纯净的孤独。诗人方某的家就沉睡在千岛湖边,我确信这是现代文明与自然结合的最好方式。
在好客的朋友家里照例酒足饭饱之后,第二天,一帮食客就兴冲冲地登上了游船,打算好好仔细领略朝思暮想中的千岛碧水。在驶离千岛湖镇码头的那一刻,展现在我面前的是满眼浩淼开阔的湖水,她的清澈和沉静让我为之汗颜,为之惊叹:水深十多米依然可辨游鱼细石,这是现代人无法想象的一种纯净。唐代大诗人李白路经千岛湖时,曾留下了一首诗歌,题为《青溪行》:
清溪清我心,水色异诸水。借问新安江,见底何如此?
人行明镜中,鸟度屏风里。向晚猩猩啼,空悲远游子。
迷幻的千岛湖美景
假如我是一个名画家,在千岛湖面前,我却霎时变成了一个手忙脚乱的美术学生,无法调配出湖水纯真的色彩,画板的颜色太单薄,而湖水的情态太丰富,或许它本身就是虚幻的颜色。这是记忆中的水,是天上玉女的泪泊,是人间流动的甘泉!我不敢过度凝视这块碧玉,看久了使人容易产生幻视。湖水是一张美少女的脸颊,莫非要留待我俯身去吻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