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天地之灵物,既孕育生命,又滋养万物,一个地方,因为有了水,便灵动起来,一座城市,也因为有了水,便生动起来。
牂牁(音zang ke)江流经贵州六盘水市水城县野中乡、六枝特区中寨乡等地,是一条并不太出名的江,只是因为有了“水怪”的出现,而名动一时,也正是因着这种“名气”,我们驱车前往牂牁江一睹其真容。
汽车在中寨下高速后,便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盘旋而上,然后,再一路盘旋而下,在汽车盘旋而下之时,已可以远远看见峡谷深处那片广阔的水域,这就是传闻中的牂牁江了。霭霭雾气中,只见一条小道蜿蜒着伸向山底,左边是高岩,右边是陡岩峭壁,在悬崖峭壁上行驶,我们时刻都提着心、吊着胆。
来到一转弯处,我们把车停在路边,站在山顶俯视山脚,一种山高人为峰的感觉油然而生,难怪古人会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慨,只有亲临现场,才会有这种俯仰天地的情怀,只有身临其境,才会有这种气势恢宏的感悟。远处,牂牁江静卧在山脚,两头的水域一直向远方延伸,没有尽头,江水中间,间或突出来一两个小岛屿来,使得一览无余的水面平空多了一处风景,眼睛可以肆意在江面漫游,而不再是无处安放。清晨的阳光把岸边的高山映照成巨大的阴影,飘浮在水面上,被阳光照耀的水面,我想此时一定是波光粼粼、鱼翔浅底、沙鸥翔集。由江面望开去,四面均是高山环绕,山顶的雾气还未消散,与山脚迷蒙的水气混合在一起,给牂牁江平添了无限风情与韵味,而我们眼前随风舞动的芦苇,早把我们的心带到了江边。
来到山脚,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才是初夏,阳光并不十分强烈,却足以让刚赶过路的我们汗流浃背。但那从江面吹拂而来的微风,让我们一路的劳顿霎时烟消云散,这一感觉让我们对生活在岸边的人们羡慕不已,多好啊,日日可以吹着凉爽的江风、枕着牂牁江的流水声入眠,又在它的流水声中醒来,多么富有诗情画意,多么轻松惬意。
待人员到齐后,一行五十余人被分为成三个组,分坐在三条船上。船从码头驶向江面,一路上除了轰鸣的发动机声音外,更多的是人群里不时发出来的兴奋的尖叫声,因为,久居城市,看惯了车水马龙的热闹非凡,看惯了熙熙攘攘的城市风景,看惯了人生百味的世态风光,突然间让大家在这样一个宁静的角落里,享受不一样的风光,经历别样的风景,怎么能不让大家激动呢?看吧,船破浪前行的气魄是让大家兴奋的画面,两岸被抛下的风光是让大家留连的画面,迎面而来的景色是让大家期待的画面。在大家眼里,这江面上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幅画、一首诗。
在大家的尖叫声中,船来到了大家称之为“一线天”的地方,两岸的高山并排着向我们“驶来”,迎面而来的,还有一艘快艇,这让我想起了“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的诗句,只是这里的“孤帆”不是从日边来的,而是从那“一线天”中疾驶而来,激起的浪花为牂牁江镶上了一条洁白的花边,引起了我们无限的遐想,“一线天”的另一边,定然有着无限的风光,正等着我们去挖掘呢。
船向“一线天”渐行渐近,在大家的期待中,“一线天”给了我们太多的惊喜。两岸高耸入云的青山,让我们看到了“秀水青山入眼来”,沿峭壁飞流直下的山间小溪,让我们看到了山中的另一番风景,石头缝里张开羽翼的大树,让我们看到了生命的顽强,奇形怪状的石头造型,让我们看到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江水围绕石山塑造出来的图案,让我们看到了水的变幻莫测。
驶过“一线天”,是一片更为宽广的水域,在这片前不着岸、后不着陆的水面上,唱主角的只有这漫无边际的江水,沿途所有的风景,任它千娇百媚,任它千姿百态,都抵不过江水的盈盈一动,化作了牂牁江的一抹点缀,融化在别样的精彩里。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日渐西行,我们不得不告别风情万种的牂牁江,踏上了回家的旅途。汽车一路绝尘而去,我们留给牂牁江的是一个风尘仆仆的背影,而牂牁江让我们带走的,却是不一般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