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坝景区位于黔北习水与四川古蔺接壤处,她象一颗绿色的明珠镶嵌在滔滔赤河西岸。小坝景区包括中统坝和漏仓沟。这里风景优美、空气清新、林木繁茂、奇峰耸立、沟壑纵横,是个神秘的地方。到此一游的愿望,潜藏在我的心底已经很久很久了。
那是在暮春三月的一天,我们一行三十余人,从土城乘车到小坝沟联盟小学下车。我们高卷裤管,敞胸露臂,抬脚即登石梯。石梯高达17000余级,在山间蜿蜒,象锁链捆着大山。人们走在石梯上,喘着粗气,全身扑簌簌地冒着热汗,吃力地缓缓地向上爬着。前者呼,后者应,彼此吆喝着。走会儿,歇会儿,好心的山民将汩汩山泉水引入用石块砌成的小水井里,并放置水盅,让口渴的游客畅饮。大约走了3个多小时,到达一个叫凉风垭的地方。这里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山风呼啸,林涛起伏,右边是万丈深谷,只闻水声轰鸣。我们沿着陡峭的山壁,树林茂密,山花吐艳,鸟儿啁啾,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偶尔往下一瞧,令人心裂胆寒,毛骨悚然,好在有些杂树遮掩,才减轻了人们的恐惧感。
习水景色
大约又走了三四公里,眼前豁然开朗。两条并行山梁之间,一条小溪缓缓流来,溪底深红,象红地毯铺着,阳光一照,五色斑斓,煞是壮观。溪畔的田园肥沃,农人扶着犁头,吆喝着牛儿,悠然地耕着。不少人家(泥瓦房和木瓦房居多),屋顶上飘着缕缕炊烟。我一问向导,才知这里叫中统坝。
中统坝海拔1200多米,状若一个多级葫芦。一些小山埂犬牙差互,把丹霞石铺的溪流挤得象弯弯曲曲的红飘带。我们走到田坝最宽处。这里是中统坝村委的驻所,有一间小青瓦学校,几十户人家。村委王支书和向主任告诉我们:这个村几沟几岔,住有150余户人家,500余人,田800余亩,土1200余亩。这里的人家除种水稻、玉米、洋芋、天麻外,还养猪、牛、羊、鸡、鸭、鹅、蜂,经济林木有竹、棕、茶、粟。不少年轻人外出打工。王支书正说着,朝我们走来一位中年男子,50多岁,两目炯炯,面色和润。王支书介绍:这是向廷藻先生,本地人,在省城工作。向先生工作在外,心系家乡发展,关怀教育腾飞。由他牵线搭桥,多方筹措,修建了学校、村委驻所,还为村民解决筑路、照明、饮水、建通讯发射台困难。他为山村的经济发展和教育作了巨大贡献。当地村民,一提到向先生,都伸出大拇指夸奖,称为“活菩萨”。我们听后,为向先生的雍容大肚、善行义举,钦佩不已。
我们已筋疲力尽,饥肠咕咕。村委招待晚餐,食腊肉、品豆腐、嚐薇菜,山珍可口,狼吞虎咽,夜宿村委驻所。夜晚,星月皎洁,灯光明亮,歌声悠扬,水田如镜,蛙声四起,风声、蛙声、歌声合奏出山村美妙的交响乐。
次日,我们参加了土城镇中学组织的百余人为统一小学“送教上门”和“献爱心”活动。统一小学有五十多个孩子就读,三个老师任教,教室宽敞明亮,窗明桌净,设施齐全,环境幽静。镇内教学经验丰富的两位教师,为统一小学上了两节示范课,搭建教研平台,为提高山村教育教学质量添砖加瓦。“送教上门”的全体教职员工和相关单位,共向该校捐资8100元,还捐赠了一些学习用品和生活用品。其中习水县委副书记王继松个人捐资1000元,并为学生解决30床棉被;向廷藻先生向学生捐了50本词典和50把雨伞。大家一片爱心倾情山区教育,倾情贫困学生。
下午,几个好友邀我沿溪而上,到了一户姓杨的人家,一位年近七十岁的老头,身板硬朗,精神钁烁,头发斑白,赤脚卷裤,正在劳作。用铁索拴着两条狗,一灰一黑,汪汪的叫声,象在向主人报告,有客人来了!三合头的泥瓦房壁上,挂上不少蜂桶,蜜峰嗡嗡地成群地飞来飞去,忙碌着采花。主人好客,拿出去年取出的蜂蜜,放在用山间野茶熬制的茶汤里,混和后,浓浓的,甜到心窝里。老人说,这蜜糖是蜜蜂采集山间中药材花酿成的,是百花丹,能治百病。我曾记得,《饮膳正要》上说过:“蜜,味甘、平,微温,无毒。主治心腹邪气、诸惊痫,补五脏不足,益中气,止痛解毒,明耳目,和百药,除众病”。于是又喝了一大碗。问及老人家境,早已失妻,居鳏多年,四子,大子已娶媳,其余三子外出务工。衣食无忧,唯零花钱不足。夕阳西下,晚景来临。牧童吆喝牛羊归来,为不让牛羊在返家途中啃食禾苗,就用竹篾编制竹笼罩在牛羊嘴上。我们见了,别有一番情趣。
村委驻地和学校座落在小溪顺流的右畔,一株数百年的福建柏,枝叶四展,根须虬结,象只展翅欲飞的凤凰,耸立在山嘴上。不远处,两株高大的桂花树,枝繁叶茂,要秋天才能开出扑鼻的香花。一株千层皮树,五人合围,二十多米高,顶巅枯萎,中部茂盛,听说树龄有数百年,被当地村民尊为“神树”,不时在树下烧香供果、顶礼膜拜,在树枝上系上红布条,为祈求平安!“神树”斜对面,有一姓向人家,堂屋大门顶端悬挂一匾:“壼范丕彰”。是清嘉庆二十年(丙子)七月,贵州仁怀直隶府为七旬孀妇向陈氏立的。我们算了一下,至今已是一百九十一年的历史,匾意大概是指陈氏乃女人的典范,行为值得大力彰扬。
第三天清晨,我们一行三十余人,备好矿泉水、干粮、熟鸡蛋。溯中统坝小溪而上约三公里,向右翻一道山梁,顺着一条不知名的小涧而下,小涧曲曲折折,淙淙作响,时隐时现,时而形成小瀑,飞珠溅玉,时而钻入石缝中,不见踪迹。小涧一路哼着小曲,与坪河溪流汇合。
坪河这条小溪,流经漏仓沟,小坝约三十余公里,一路上吞泉纳涧,哗哗北流,与赤水河欢聚。我们沿坪河顺流而下。路,越走越窄小,越走越险要,越走越没路。我们时而脱下鞋子,淌过小溪,时而爬上陡壁,时而下到谷底,时左时右,峭壁上是山民多年来凿的石窝,仅有半个脚掌大的石窝和手扳窝,布满苔藓。耸山特立,幽谷深长,稍不慎就会掉入万丈深潭,令人望而生畏,魂不附体。路,本来就没有路,是探险者用脚踏出来的。我们在向导的带领下,披荆斩棘,手攀藤蔓,下行时,臂部朝前,互相搀扶,以退为进。人们不时被山间流下的泉水亲吻着,象是一群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