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个天生不安分的人,这种不安分是有限的,方面不同,程度也有限。
比如工作,有朋友就说我喜欢折腾,我承认。而且我这人运气还不好,折腾不出个结果来。还有生活,我就喜欢不断去尝试新的东西,且都很投入,决不只是猎奇。
但这并不是我的全部,很多方面我也是个怀旧和依恋的人,我喜欢自己熟悉的人和地方,喜欢把感兴趣的书和电影看了一遍又一遍,喜欢在听音乐的时候回忆以前的快乐和痛苦,喜欢和老朋友在一年四季去熟悉的山野间露营……
这次再临马牙雪山,是在浓浓的秋……
同行的是几个相识已久的老驴子,个个性情中人,身强力壮而且户外经验丰富,一路上笑料不断,颇不寂寞。长途跋涉舟车劳顿,好在有个哥们驾驶技术过关,可以替换一下,不用疲劳驾驶。中途在景泰县城能吃上一顿像样的午饭,没料想到常去的“毛家乡菜馆”正在举行婚宴,本来打算冒充亲友混吃酒席,但是穿戴实在太扎眼了,只好作罢。另找小馆子用饭,饭菜味道不尽人意,倒是饭桌上用手机播放网上下载的小段子“国际色情电话”,导致大家都学会了一句日语:“呀唛嘚!~”。本是日本女子的床第欢声,居然被大家用来互相问候,爆笑不已。
兔窝村,不只是名字可爱,贯穿村庄的一条林荫道更是美丽异常。秋意将路边茂盛的杨树染上一片片鲜嫩的黄色,无比体贴的轻拂眼球和神经。每次经过这里我都会停下车来小息一会,让脚底踩在久违的落满树叶的湿润泥土上,深深的吸一口清香的秋风。关掉发动机让四周安静下来,听风吹过树叶的瑟瑟之轻语。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只是在想:人生旅途艰辛而漫长,何时怀中的心也象这寂静村庄一样平和安详……
曾经有一次也是在十月来马牙雪山,但天气突变,大雪覆盖了营地,于是就和看山的老陈商量好,把营扎在了他的大铁皮屋子里。这次来没有遇到大雪,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上到营地的路也在夏天的山洪中冲毁了半截。于是一众人等背着物资摸黑又找到了那座大铁皮屋。由于带了丰富的腐败物资,火锅一直涮到次日收营下山。次日早晨朋友们都去山谷中转悠了,我呆在营地抽烟、听音乐,窗外烟雨迷蒙的雪山让人暂时忘记了人世间的时间,呆呆的出神,突然想起了一句诗:“朝朝不见日,岁岁不知春。”
马牙雪山是祁连山的一部分,地处甘肃省天祝藏族自治县。在我们的行程中,包括了雪山上的一处高山湖泊:古古拉海子,也叫雪山天池。天池是当地藏民的圣地,天祝县周围分布着天堂寺、华藏寺等藏传佛教寺庙。虔诚的信徒会去天池转湖和苦修。在他们看来,前往天池的那三千多级台阶和群峰包围的寂静湖水,是人心灵的洗池。
在前往天池的道路上是非常艰辛的,汽车翻越将近四千米的垭口时,突然钻进云层之中。盘旋而上的公路能见度只有不到十米,蹒跚而行。当到达最高处,眼前突现明媚的阳光,巨大的反差使人心中徒然一惊,不知所措的四处张望。
公路的尽头开始攀登称之为天梯的石台阶,山势陡峭,海拔又高,几乎崩溃。同行的老驴说,这和体力没关系,全凭意志力。当登上垭口,再次体会到了登山的乐趣,那就是历经磨难之后,豁然开朗的心情。有时这种感觉会让人陶醉,就如同久旱逢甘露,沁人心脾,人生的体验也如同登上了新台阶。 营地设立在翻过垭口的山洼中,搭好帐篷已是漆黑一片,点灯煮开姜汤,吃点面饼,回忆一下昨天的涮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