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天女散花”峡谷
折回到一处分岔口,已是黄昏时候,秋阳渐渐无法温暖这苍凉的山谷。一条路是回去,一条路通到“天女散花”崖,回去1800米,上山1500米,村姑说上山吧,回去没什么意思。不甘心的大伙于是响应,拉着疲累之躯继续攀登而上。上山的路险恶得令人惊心,特别是对我们这们的“驮队”来说,乱石阻路,杂树横陈,路陡而滑,但信念只有一个“往上,往上”。在最险峻之处,路是有景区人修好的,但探身路外,仍不免令人心惊,不觉间,我们已几到山腰,朝下一望,深不见底,朝上一望,山崖直峭如剑直指向天。峡谷如一斧笔直劈下般峭然耸立,当年二郎神劈山救母大概也只能如此吧。
黄昏渐渐退去,我们像一群无路可逃的遗民,逃离尘世的追捕。突然想起明朝时在这个地方,大藤峡瑶民起义的时候,那些被迫揭竿而起的瑶民同胞也曾无数次在夜里在这里作艰难的迁移吧!他们是为了寻求一个生存的空间,我们却在寻找可能休息娱乐的地方,这是怎样两种不同的人生呢。
早间有天气预报说今夜会变天。果然,在夜幕降临时分,秋风劲起,开始在山谷间呼啸盘旋,气温骤然下降了许多,怕夜间下雨,我们最后放弃在“天女散花”崖下宿营的打算,只好又下山到谷间景区管理处指定的平地扎营。这使得喜欢山间野趣的部队队员十分遗憾,村姑更是说不能在“天女散花”崖下宿营是她一生最大的遗憾,大家便笑说那你留在这里住下来吧,也许不久后就会传出“天女散花”峡谷中有美丽女野人出没,那多少吸引人!这于我,也是挺愿意冒险在“天女散花”崖下宿营的,那的确是个好地方,两面山崖合拢,一缕清泉飞溅而下,晶莹水珠在黑色峡谷中纷飞,夜里还可以听山风呼啸,听秋虫呢喃。大有某位诗人山居时写下的“要看长江拍天浪,开窗放入大江来”的天簌享受。但安全必竟是第一的。
开始下山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峡谷里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依稀见树影重重,山石森然而立,透过树稍的空隙,可以清晰地看到星河灿烂。大家的身影渐渐沉没于夜色之后,于是头灯、手电亮了起来,像流萤点点在山间飘移。黑夜寂静,大伙儿却兴奋地吆喝了起来,相互打趣和提醒脚下的路碍。领队的不时要求报数。“一、二、三……十五、十六”,十三个人却多报了几个声音出来,捣蛋鬼便趁机造势:“多出来的几个是山鬼,大家快跑!”于是便有人学鬼叫,有人作狼嚎,一时“群魔乱舞”,女孩子们一边惊叫一边嗔骂,队狗TT也兴奋地吠叫起来,各种声音交杂着在山间回响,欢乐像星光朦胧却温馨。休息时候,大伙都把灯灭了,突然发现,山谷中竟有萤火虫在飘,点点滴滴游走,像满含深情的少女的泪光令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