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巳季秋,应褚祥乾先生之邀赴崂山游玩。此行一可解心中烦闷,二可畅游崂山,往事莫论,涤浣俗肠。余性疏脱,不耐羁锁,好喜探幽访古,所到处如蜀中蛾眉、湘西大庸、桂北漓江、内蒙草原、海南琼崖,虽为一时之兴,云烟过眼,不过领其大概。
崂山,心仪日久,况近而未至,引以为憾。今偕海明、建军君同行,兴致倍加,盖此行当不虚也。
翌日,旭日东升,朝霞映天,清风徐来,令人神骨皆清,诸友好驱车同赴太清圣地。斯时,海明低唱,其音袅袅,与山水相映,一车在路,四野无邻,柏油覆道,逶迤如带而贯行,不觉行程之遥,悠然而至。
入太清圣地,蓦然跨进古道教之廊,明清建筑,轩阁亭楼,竹树交翳,周回曲折,窃若深洞,沿径店铺林立,有卖碑拓片者,竹雕玉器者,琳琅满目,应不暇给。其中余最喜爱者 竹雕之钟馗、罗汉、达摩,栉比皆是,神态活现,栩栩如生,叹为观止,此等佳制,不知出之何人之手,叹呼民间深藏工艺之巧匠耳。
登崂山之时,心情激昂,青崖陡壁,望如图画,阒如非人之境,令人心动。余暗叹,苍天之鬼斧神工,心机煞费,造天下奇观,壮哉!美哉!崂山约四百余平方公里之地,其九宫、八观、七十二庵,临幽谷而傍其峰,千峰叠峙,万壑纵横,竹木苍翠,绚丽多姿;崂山之云,白净如绵,奔腾如海,姿媚百态,瞬乎万变,荡胸极目之观,皆可彷徨追赏。而觅天洞,劈空开裂,如厦屋天构,幻若鬼工,寒风入耳,呼啸有声!
……
造崂山之巅,天清霞耀,空旷无际,远近高低尽收眼底,一览众山小之境毕现于面,凄清无壮,感怀弗穷,不能一语以言,不能一歌以咏,默默寂寂而神受神领,感慨系之:“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又次日,于九曲探幽,九曲环境幽雅,沿途依山傍水,柳绿花芳,如诗如画,置身幽境,濯足听泉,心神弛荡,呼友引胜,手舞足蹈,畅怀其间,犹少年豪兴,不知疲倦。苟长年于闹市,终日伏案,难得于优游之乐,安知此行之弥珍也。
崂山之行实乃平生之快游也,虽已过数年,尚目前耳畔,宛如昨日,每一相忆,魂牵神引,数日不去。叹岁月之悠悠,时过境迁,同游崂山诸友天各一方,竟无从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