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戏台正在表演桐乡戏《借红纱》,对我这个听不懂戏文的北方人而言简直是折磨耳朵。对面修真观,香火缭绕对我也没什么吸引力。
我迫不及待地只想找到那座桥,却经常在古镇纵横交错、密密匝匝的小巷中迷路。石桥、流水、人家是所有古镇的共性。乌镇的河水却是我见到最接近翡翠的碧绿。稠稠的,化解不开的浓情。乌镇更美的地方还有那狭长的水巷,放眼望去不知深向何处,两旁是二、三层高的木阁楼,只有抬头的一线天,给你真实的感觉。抑或是明清建筑比肩群居,古巷也是同样的狭长窄促。自行车若想从中穿过,得有相当高超的车技,否则难保不翻车。凝望着,脑子里闪现出戴望舒的《雨巷》。仿佛看到那位着一身青袍,撑一把油纸伞,结着丁香一样愁怨的姑娘,正款款踏上这条青石路,从容走过悠长雨巷……忍不住多停留了一会儿。没刻意留影,心中的快门已按下数次,底片也永久印在心间。回家后偶然看电视上一闪而过的画面,只瞥了一眼,就认出那是乌镇的小巷,乌镇才有的小巷。当时的兴奋与激动,正是他乡遇故知。
乌镇是文坛巨匠茅盾的诞生地。镇东的茅盾故居是最具人文特色的景点。立志书院是少年茅盾的读书处,先生亲笔手稿《子夜》的经典片段刻于木墙上,前面是先生凝神沉思的头像,整间弄堂都透着文学气息。只可惜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没能欣赏地更细致些。
林家铺子最令人哭笑不得。文学史上如此盛名的名号,多少也该保持点文学底蕴。或许只“铺子”姓“林”,却是彻头彻尾的商店。店员的叫卖声清脆响亮。进门绕了一圈,皱着眉头出来。
百床馆里,一间接着一间的厢房,确实陈列着近百张各种年代、风格迥异的古木床,还有“床”曾经演化的各种称谓。古人好在细微处下功夫,仿佛繁琐方能彰显尊贵气质。岁月流逝不曾磨灭那精细的雕纹,今人看来仍然是高贵的。只是不知躺在这样生硬的床上会不会做噩梦?当时很替现代人庆幸,那样局促的空间,古板又老道的床,怎比得如今一席软垫随意睡来舒坦?难怪好梦层出不穷!
那天忘记给数码相机充足电,相片有限。我最满意的一张是在木雕馆一间厢房的窗外,精雕细琢的落地窗棂可谓巧夺天工,集江南古朴典雅风格之大成。倚窗而立,唤来朋友快快给我留影。